【温周abo】飞花令 01

接原著结尾,周子舒重塑经脉后与温客行暂住长明山。

古风abo,大量私设,后续可能有车&带球跑。




01



当温客行打马自长明山下回返时,山间夜色已浓。

这山中终年都是云雾缭绕、白雪皑皑的,本就极有那仙境之感,此时又披上了一层明月光,更显得这位身着烟青锦袍的男子风姿卓绝,不似凡尘中人。


……当然,如果他马背上搭着的那个菜筐里,没有装了一只趴窝母鸡,他也没有正絮絮叨叨地与那母鸡聊天的话。


“鸡婶子,既然我花银子请你来了我家,那你就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听我的话。”温客行道,“记得了吗?是听我的话,不是听我夫人的话。”

母鸡专注趴窝,一声不吭。温客行却也完全不把倾诉对象的消极抵抗当回事,将手中缰绳勒紧些,又道:

“鸡婶,其实我这样讲,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误会成我与我夫人有什么嫌隙。只是你有所不知,阿絮他啊,自从在那南疆大巫的相助下取出了钉子、重塑了经脉之后,这身子骨眼见着是一天比一天精神,哎哟,他倒舒坦,我这日子可真是难过极了——”

说着,他拉了个长音,还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来,“鸡婶,你是过来人,你给评评理,哪有我这样的天乾郎君,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媳妇娶进门,结果俩人白天斗法争锋也就算了,到了晚上,我想去行个房还得,还得……演个‘梨花一枝春带雨’……世间哪有这样的事!我这新郎官做的,也太苦了些!”


母鸡八风不动,蹲在菜筐里如同坐镇泰山,连一声“咯咯哒”都欠奉。

温客行长吁短叹了一阵,发现就连鸡都嫌他话多,便摇摇头,变脸如翻书般,又换过一张笑脸。


“哎,虽然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阿絮不是中庸,而是坤泽,这东风与西风之争是不是就没那么严峻……”他漫不经心地自语着,“不过啊,我也就是想想而已。世人都说天乾轩昂,坤泽甜美,但要是让我来评,这世间纵有千般鲜妍,却比不上我们家阿絮那春水般的细柳腰一分呐。嗯……今晚我得好好想想……”

一边思索着哄人的花招,他便一边勒动缰绳,朝着那早已点起灯烛、此时正于云雾里逐渐显露出明亮轮廓的山间小院飞奔而去。



待温客行拴好骏马,放下行囊,又将自己好好打理过一番之后,便带着准备好的套路,拎着一壶美酒,自信满满地敲响了周子舒的房门。


“夫——不是,阿絮!阿絮我回来啦,给你带了好酒,快开门!”

然而,那房间里明明点着灯,周子舒却没来给他开门。

温客行觉着奇怪,便提起酒壶闻了闻,见这桃花酿确实是香气醇厚,照周子舒经脉重塑后那比常人敏锐一些的五感,不该闻不到这味道,更不该在这大冷天,晾着他不给开门。

他不禁皱眉,又叩响房门道:

“阿絮,你睡着了么?嘶……好冷啊……”


室内灯火摇曳,门外白雪飘飘,温客行拉着长音,故意把这一句话说得颤三颤,可周子舒仍是半点动静都没。

睡觉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沉,更何况他俩之前说好了晚上要喝酒,温客行不信周子舒会无缘无故就睡着。


莫非……莫非他那伤……


温客行心下一紧,顾不得再想其他,便抬掌运气,直拍在那门栓之上。

“砰”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风雪卷着温客行的一股急火直直吹进卧房内,他眉头紧锁,两步便跑到周子舒的床边掀起帷幔,却意外地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令他挂心至极的身影。

房间竟是空的。

温客行骤然顿住,只觉着自己的心也像被挖空了一般。



在取出那七窍三秋钉之后,就是在这房间里,这张床榻上,周子舒整整昏睡了三个月。

那三个月里,没人知道温客行是怎么熬过来的。


大多数时候,他表现得一如往常,白天教徒弟练功,给周子舒喂药,晚上便和衣躺在那人的身边,仔细地输送真气调理那重塑过的脆弱经脉。可是,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没人看得见的时候,他却整夜整夜地没法安心入眠,就算紧扣着周子舒的手腕,摸着那跳动的脉搏也丝毫不能让他纾解一点。

他的阿絮真的会醒过来吗?他反复地想着,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醒来了,又会不会再次长睡不醒?重塑的,仅仅只是经脉么?如果他醒来后忘记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睡过去,再睁眼时,他就……就……不在了……该怎么办?


那把虚幻的、名为“恐惧”的钢刀,在周子舒未醒的三个月里,一刻不停地割着温客行的心。


忽然间,那一身火气就不知散到哪里去了,只余未化的风雪凝结在着他垂落的袍袖,又湿又凉。手里的酒壶也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温客行离魂般地站着,望着那空荡荡的床榻,如梦游一般念道:


“阿絮……?你别吓我……你去哪了?阿絮——”

“老温?”


有只温暖的手,忽而自身后搭上温客行的肩膀。温客行猛然转身,正看见周子舒站在他身后,用那双清明的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还未等人出声,温客行便一步向前,将他的阿絮紧紧锁入怀中。


周子舒看到温客行那眼圈通红的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大半。他也同样揽住温客行,轻拍着那吓坏了的小子还僵着的背脊,缓声道:

“没事了,我在这呢,刚才只是出去练了会儿剑。行啦,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温客行的身体在他的安抚中逐渐放松下来,却仍是搂着周子舒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迟迟不肯松开。

“什么样?”他闷闷地嘟囔着,“还能是什么样,老婆丢了的模样。”

“放心吧,温娘子。”周子舒笑道,“周某是个坦荡人,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正说着,他便往后退去,想与温客行分开些距离。温客行好不容易揽到佳人入怀,哪肯轻易松手,正暗自使力时,忽而不知从哪里闻见一缕极为清淡、又极为迷人的香气,勾得他的灵台神识都为之一颤,不禁朝着那香气的来源之处——周子舒的颈侧肌肤逡巡而去。


“阿絮……”他边寻着那香气边道,“你点了什么熏香,今天怎么这么好闻?咦……是梅花么?你从哪里找到这样好闻的梅香……”

“阿絮,你好香啊……”


说话间,他就沿着周子舒的颈线,边亲边嗅,眼看就要触到后颈处那一小块。

周子舒惊觉事态危急,连忙将温客推开,从那浸满酒香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退到一旁,使劲儿喘了两口。

这人属狗的么,鼻子这么灵?我都已经遮成这样了他还能闻见……


周子舒正思索间,又见温客行一脸狐疑,忙道:“哪来的熏香?我又不是你,何时用过那玩意?可能是刚刚练剑时那片林子里有梅花,落了几瓣在我身上。”

温客行道:“梅花?这长明山上还有梅花?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周子舒道,”磨磨蹭蹭的,还喝不喝酒?”

“喝,当然喝。阿絮的邀约,我岂能不赴?”


说着,两人便坐到那小桌之前,将桃花美酒倒入杯中,行起酒令来了。



只喝了三杯酒,温客行就倒下了。


他脸蛋通红地趴在桌上,很快便小声打起鼾来。周子舒端着酒杯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已经睡着,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半揽半抱着温客行,除去他的外衫和鞋履,轻放在床榻上。

温客行睡得很香。周子舒安静地看着他,见他像梦到什么好事似的,忽而迷瞪瞪地笑起来,那样子有些傻气,却很好看,便让周子舒不知觉地也同他一块儿笑了。

这点儿迷药,应该是不至于把人搞傻,最多能让他做些离谱的梦。


周子舒又看了温客行一会儿,起身给他盖好被子,便走出门去,将房门轻声关上。

待到雪山上的冷风刮到他的脸颊,他才抬手解穴,将自己一直关闭着的嗅觉所解开,长长地呼吸一口,朝着院落里另一间屋舍走去。


走进室内,他拴好房门,又谨慎地推窗确认了一番温客行没有梦游跟过来,才终于放松了些,从腰间取出个小瓶子,将瓶中倒出的液体抹在指尖,摸到后颈处,轻轻地揉搓着。

不一会儿,那看上去毫无破绽的地方,竟凭空掉下一整块来。


——而且,随着颈后这块遮盖物件的掉落,这间小屋之内顷刻间竟溢满了清冽甘甜的梅花香气。


在这一刻,周子舒终于不用再掩饰,也不用再提防着某个天乾有事没事就带着他那一身甜酒味在自己面前晃荡,勾得他这个刚分化了没多久的新晋坤泽总是不能自已,总得用易容术把自己的气味遮掉,再点穴让自己闻不见味道才能安生些许。

满室梅香里,他盘腿坐到床榻上,放松身心,安静地闭目调息起来。


温客行啊温客行,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他笑了笑,心想。



tbc



大概是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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